“我也是耽着心,火车怕是不会开了!”
“不会的,我已经问过站长。你看旅客不是走完了吗?我看你们没有离开……”
“怕我们没有钱住旅社,是不是?”我巧妙的问。
“喔,不是这个意思。出门往往会遇到意外。譬如说路上遇到扒手,或是不小心把钱丢了。有时也会不注意把钱用过了头,一旦遇到意外,就……”
“你很聪明。”我笑道:“我们把钱用过了头,心想七八点钟便可到嘉义,谁知道……”我不禁脸上发烧,我不知道为甚么会讲出这话来。
他截断我的话,说:“反正我们都是去嘉义,又是在风雨中遇到,你们要是放心我,那就一起去找间旅馆住下来。在车站里终归不好!”
我这时犹豫,彷徨,该不该同这位陌生男人到旅馆去。会不会发生……想到那些强奸的事情,我的心里袭上了一股寒意。我向他瞄了一眼,见这个青年人很忠厚,不像是油头粉面的摧花杀手,于是我大胆的回答他:“费用多少,到了嘉义之后,如数奉还,不然,我们只好在车站呆上一夜!”
他笑了笑,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到了车站门口,雨下得很大,风几乎把我们吹倒。那陌生的男人,伸手扶着我。他那有力的臂膀,与炙热的手掌,触到我的背,便觉到有种奇异的感觉。风雨中,有一辆三轮车,缓缓的驶了过来。
“三轮车!三轮车!”他高声的呼喊着。
三轮车夫听到他的呼喊声,便奔了过来。他扶着我们进了三轮车,他也跃了上来。惠美的纤手僵冷。她一句话都没有讲,我把他抱在怀中,坐在膝上。那陌生的男子,坐在我左边。
“先生,到那家旅社?”
“那家有房间,就到那一家!”他吩咐着,显然他也是没有到过斗六。
三轮车在风雨中移动了,走的很缓慢,我们彼此通了姓名,那陌生男人姓张,叫华山。
车子颠颇得非常厉害,我们贴身做着,他说:“你把你同学让我抱着,你会舒服点!”
那怎么行,惠美也十七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但是张华山可能并非要沾沾便宜,或许他是出于至诚,认为惠美冻病了。我抱着她会吃力。这是他对我的关怀。
惠美悄悄的捏了我一把,当然我知道她不许我将她让他抱着,我只好拒绝了。
可是,他右臂伸了过来,把我的腰拦住。我扭动了一下,突然车子一幌,我不由得便倒在他身上。那只一刹间,忙的又坐好,但是,我们却贴得更紧了些。
男女间,太奇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