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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唐小唐

九岁外甥女来广州过暑假，除了吃肉，最大的爱好就是缠着外婆给她讲故事，可惜外婆大字不识一个，十来个故事翻来覆去讲了几十年，且个个都是屎尿屁。小姑娘听得却无比开心，原因是“学校里的故事都不好玩”，甚得我心。尤其爽快的是，一回到家里居然就脱剩一个三角内裤蹲在小板凳上玩电脑游戏，我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洋洋得意发上微博，大赞其颇有乃舅风范却斜刺里杀出一陌生人评论到：毁掉的一代。这种道貌岸然的傻逼自然领悟不到天热就要脱衣服，板凳坐久了蹲一下会更爽的生活常识。

大抵我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低俗的，常见到月朗星稀的草垛下哼哧哼哧的邻村男女，亦爱蹲在正对着猪圈的墙根底就萝卜条喝白粥。在刚刚发育的时候，我的志向并不是媒体业，听都没听过时尚这个词，村里电视能收到的只有CCTV1，而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别人送的旧的就是扯布让裁缝做的。我最想从事的两个职业就是野兽医，因为每当看到两条狗屁股对着屁股在巷子里恣意欢乐的时候，心里特别不平衡，人不如畜。而乡村为了让猪安心长膘是有骟猪这样的活计，工艺相通，用在狗身上自然也不会错，更何况请一个骟猪匠是需要把家里最好的粮食拿出来招待的。除此之外，野兽医还有为母牛接生的福利，那是真正可以知道牛逼为何物的人生体验。这些龌龊的阴暗心理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今天敢把它写在纸上也是因为小外甥女的启示，那个肮脏的人就是我，这一点无法改变，即使人模狗样地混进上流社会的派对呷一口红酒，想起此事我也能心怀远方一阵高潮。

我何尝不想高雅？三岁学钢琴，无奈天生环境和此绝缘，现在想装一下一双布满老茧的短手已无法再次灵活。况且那不菲的价格和易逝的青春让我宁愿选择和美女们吃饭买单说说黄段子。人活着无非是开心，在不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趣味的东西完全是个人选择。你听你的贝多芬，我看我的苍井空。人类的文明以伪善为基础这一点可以理解亦能接受，因为法律限制和感情使然，但是伪高雅却是完全无法做到的，所有人都要拉屎撒尿，说出来有伤大雅，但仍是现实存在的。还有淫欲，你无法想象新婚之夜一对赤裸的狗男女拜完菩萨躺倒在床上你一句三个代表，我一句八荣八耻，然后什么都不干，这样恐怕连猪狗都不如吧。

道德的大棒在今天已经把人赶得无所遁形了，吃一块狗肉都要被人诅咒生儿子没屁眼，如果再加上反三俗的力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我这样的流氓宁愿跑回老家找个骟猪匠尖刀一挥，躲进茅草屋无欲无求苦练葵花宝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