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我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带着那样一种卑劣的目的接近我的男人,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恨意。
我开始尽心尽力为方立打理业务。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我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2009年3月,方立去了上海出差。在那半个多月里,我恍惚度日。3月22日是我的生日,下班后回家,我惊喜地发现方立来开门。他微笑着说:“生日快乐!”他说,为了能和我过生日,他提前结束了谈判,可能会有不小的损失。我重温了被男人纵容和溺爱的甜蜜,泪眼朦胧地问他:“你是不是爱我啊?”他第一次说出了那句我梦寐以求的话。
那一刻,我觉得此前和将要为他承受的所有委屈和罪恶感都值得。我们忘乎所以地做爱。但平静之后,我看出了他的怅惘和沉重。我不想给这个我深爱着的男人再增添丝毫的压力。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了,方立对我的感情在一点点地堆积。
5月,我怀孕了。我很想生下我们的孩子,我想为我们的爱情留下一个真实而生动的纪念。方立却斩钉截铁地说“去做了吧,你都31岁了,别像小女孩一样做傻事”。
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一周内,方立迅速地变得苍老而憔悴。在和客户谈判时,素来温文儒雅的他第一次出言不逊,双方不欢而散。
我知道这样下去会击垮他,只好去做了流产手术。从医院出来时,我身体发飘,脑子里一片空白。方立搀扶着我,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对不起。”我只有苦笑。
8月,一次极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方立的那个惊天的秘密。
那天,一个刚搬了新居的朋友邀请我去她家做客。在那座楼上,我意外地看到正提着一篮菜站在家门口的方立,给他开门的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女人。当时的场面可想而知地尴尬。还是那个女人先说:“是你同事吧,干吗不请她进屋坐坐?”方立介绍说,那是他妻子程卉。
我当时几乎全懵了。我怎么也想象不出,方立的妻子,会是一个残疾人。她有一张酷似潘虹的脸,穿着黑色的麻质长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恬静,即使是坐在轮椅上,她的美丽和优雅也让我自惭形秽。
程卉热情地和我交谈,并用略带撒娇的口吻让方立去给我煮咖啡,她有些得意地说:“我先生煮的咖啡一定让你记忆深刻。”那种眼神,浸润着对一个男人由衷的爱恋和信任。我心里涌起了阵阵凉意。我如坐针毡,只能借口逃之夭夭。
晚上,方立艰难地向我讲述了他和程卉,以及他和我的所有不为我所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