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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剂药用得久了,就会出现抗药性。类似的真诚话语听得多了,也会让人感到麻木。我的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
现在的我,分裂成为两个,一个是清醒的,另一个是糊涂的,一个受理智的支配,另一个则拒绝理智。
当我清醒的时候,我比谁都了解自己的丈夫,他说的一切我全都明白,甚至我能摆出比他更多的道理来说服自己;可一旦当我变糊涂时,一切道理就都不起作用了。
就拿一个月前的一件事来说吧。那天,我家里来了一群朋友,丈夫也早早下班回家,大家有说有笑聊得正欢,这时,电话响了。我一接电话,是丈夫的一个女同事打来的,她说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请教我丈夫,因为他的手机打不通才打到家里来。
我知道那个女同事是新来的,很多事情都不懂,请教一下同事也是正常的。可把话筒递给丈夫的同时,脸还是不由自主地拉长了。碍于朋友的面子,我没说什么,等朋友一走,我就开始审问了。其实我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我心里比谁都明白,可如果不闹腾够了,我就是迈不过这个坎。倒霉的只能是我丈夫。
他特别委屈,为自己申辩时说得入情入理。无奈他遇见的是我,正如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他最后说:“琳子,我觉得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麦琳也觉得,自己是该看看心理医生了。她怀疑自己患了某种强迫症或者是忧郁症。因为她很长时间以来,都感觉不到什么是“快乐”。
我知道,我就是个神经病,正常人不会像我这么无聊、无理又无助。我不光是捕风捉影,即使没有风、没有影子,我也能把凭空臆造的罪名加在我丈夫的身上。有时,我就在那看着电视,或者吸着烟发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着丈夫就是一通询问,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捣腾出来念叨一番。实在没事做了,我就查他的手机,即便查了1000遍都没有问题,我也要再查第1001遍。
丈夫对我完全无奈。他仍然坚信,我对他的过度怀疑,只是因为我爱他、在乎他,害怕他会离开我。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的病根究竟在哪里。
他一如既往约束着自己,付出巨大的包容和忍耐,为的只是能和我相安无事。每天回到家,他第一件事就是观察我的脸色。如果我的脸阴着,他的心马上就会悬起来,不知道我又因为什么事不高兴,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多云转阴还是暴风骤雨。
我的脸色就像晴雨表,预示着每一天家里的气氛是轻松还是沉重,也操纵着我丈夫的心情和神经。他真的很累。他对我说,他每天回家来,唯一的希望就是我能高高兴兴的,全家人都能高高兴兴的。如果我不开心,他就是睡着了都不会感到轻松。
我不想让他那么累,真的,我也不想让自己那么累。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我对一切都失去了应有的兴趣。以前,我最喜欢买衣服,一件新衣服买回来,我会兴致勃勃地站在镜子前面比来比去,计划着什么时候、什么场合穿出去。现在,我还是喜欢买衣服,一次能买好几身,带回家直接就塞进柜子里,看都不看,连打开包装的兴趣都没有。我有好多好多衣服,将近三分之一我都没穿过。
一个女人连打扮自己都失去了兴趣,还会对什么充满希望?
在别人眼中,我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丈夫很好、孩子很乖,有车、有房,什么也不缺,理应过着轻松惬意的生活。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很快乐,可我就是快乐不起来。
在我心里,永远都有一个阴暗的角落,那里埋藏着一个秘密,它让我再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爱人,也找不到快乐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