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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易辉见义勇为的新闻出现在了本地各大报纸的头版,电视台也做了专访,市有关领导也来医院看望了他,市民送来的鲜花和水果堆了半病房,他很快就成了这个城市妇孺皆知的见义勇为的英雄。但面对这一切,他表现出了一种可怕的沉默。女友来看过他两次,一周后,代替她来的却是她的父母,带了很多东西,还有厚厚一叠钱。他们抹着眼泪说:“原谅小丽吧,她是真心爱你的,可她也得为自己将来的幸福考虑啊……”他们刚走,一直沉默的易辉突然狂笑起来,接着就像一头怒狮,咆哮着砸烂了床头柜上所有的东西。接下来的几天,他绝食并且拒绝治疗,无论别人说什么他只是喃喃地念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无奈之下,他的父母齐刷刷地跪在了他床头,“孩子,好歹也要活下去啊,你不能撇下我们啊……”易辉的泪水慢慢从他绝望的眼里涌了出来。然而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却是我,目睹这一切,我甚至想: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被强暴,也不愿把这个原本与我不相干的人,彻底地害了。
在易辉住院的四个月里,我向公司请了长假,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几乎每夜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满身是汗地颤栗,我只能把他的头紧紧揽在怀里,温柔地抚慰他:“别怕,有我在呢!”易辉才会慢慢平静下来。我觉得欣慰,甚至有一种圣洁的感觉,也许只有我能解救他饱受折磨的心。
1995年国庆节,我和易辉结了婚。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是那么自然,我并没有任何的委屈和抱怨。在道义、责任和怜悯这些原因之外,也有衍生出来的爱情。在那个黑夜,在那群野兽面前,他为了保护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所付出的一切,也足以换得我深深的爱。易辉本是个高大、英俊、幽默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性方面的缺陷,他会是一个完美的情人或老公。那时我觉得,这并不重要,这不足以影响我们的生活。易辉对我坚定要结婚的决定并没反对,在一年多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也依恋并依赖上了我。我很清楚,他愿意活下来,一半是因为父母,一半是因为我。
媒体再一次关注了我们的婚事,但这一次,我成了主角,所有的报道中,对我全是溢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