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已过。我怀孕了。我打电话给J 的时候,他渐渐开始不回。而妈妈觉察到我的焦虑和隆起的腹部。联系在外地的小姨,带我去打胎,妈妈已经顾不上骂我了。只是到了小姨那里,检查后,发现我因为先天障碍不能打胎,否则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
这时候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都令我很伤心。爸爸一定要我打胎,说就算有危险也要打,妈妈一开始向着我,但是逐渐也开始调转风头。
最后小姨夫说,要不让珊珊生下来,送福利院。但是爸爸不要我住在家里。小姨也不愿意接纳我。
哭了好多次以后,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我也不再联系J 了。他真的已经不再接我电话,到最后换掉了电话。我真的不能相信,一开始象梦一样美好的那个人,怎么其实如此地不堪。我想我实在太天真了吧。
收拾了一点简单的衣服。我离开了家。到了同学很多的城市上海。到现在家人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还是被痛苦地刺伤了。我发现这个世界是我从来没有认识过的。陌生的、可怕的。
工作2年多,我多少也存了一点钱。另外,是周军帮了我。他是我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成了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他借了我一点钱,我在城郊借了一个房子住下来。烧饭给自己吃,至于我在家乡的工作,妈妈会跟单位说的。
生命如此没有意义。我慢慢孕育着这个注定被弃绝的小生命。几个月的孕期孤独而艰苦,周军常常来看我。难得他这么好心。
特别感谢他一直告诉我,他的手机日夜都开着,我生产的时候,他会送我去医院。生么么的那夜,大学同学瑶瑶、大头、丽丽都来陪我了,周军竟然也来了。当我从产房里被推出来,他们把么么抱给我的时候,他们都哭了。
我告诉他们不要哭,我会带好这个孩子的。
他们说,勇敢的人是我。我说,不如你们说我无耻更好一点。这个孩子,虽然是在耻辱中生的,但是我却希望她能够过有尊严的人生。
么么5个月的时候,我开始上班了。公司还不错,是一家知名企业,我和么么也得以搬到离公司较近的工房居住。瑶瑶的妈妈帮我看了2个月孩子,之后我就找了一个阿姨,安徽人,还不错,6点来,晚上9点走,每个月2500,要的已经算是不高了。对么么照顾的还行,我比较知足。
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真的对不起。宝宝6个月免疫期过了,我很担心她会不断地生病。不知道周军从哪里给买的艾儿,液状的,么么没有象别的小孩那样会感冒、发烧,几乎就没有过。周军鼓励我一直给么么喝艾儿,他说这是他调研好久寻到的好东西,还是真正有机的产品。
当这个世界狠狠地抛弃我的时候,上帝没有忘记我啊。真的感谢他,一买就是2瓶。刚刚好么么喝完的时候,他就又会买过来。他的细心不知道让我说什么才好。
小么跟周军很要好。看到他就很高兴。我很难堪,在么么的心中,是不是把周军当爸爸了?而周军,这个外表看上去粗壮的男人,却有着一颗细腻的心怀,他很关心么么的情感。就在刚刚,给我送艾儿的时候,他对我说,珊珊,如果你愿意,让我做么么的父亲吧。
我愣在门口。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吓坏了周军。象我这样的女人,还有资格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