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辍学、被强奸、流产,该由谁来“埋单”
回新疆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区里一所重点中学,是我们农场考取的三名学生当中唯一的女生。新的困难又摆在面前,学校离家有二十多里山路,每天要走一个来回,常常踩着星星走踏着月亮回,中途还要经过好几片坟场。能作伴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就是从小欺侮我的死对头“孩子王”,尽管老师每天叮嘱他和我一起走,但一放学他就没影儿了。没办法,初中没有读完,我就辍学了。后来,我听说我的姐姐和弟弟都考上了大学。这是我对亲生父母无法释怀的怨恨,他们家条件好,所以姐姐和弟弟能专心学习,如果有同样的环境,我肯定不比他们差,也会考个好大学的。
辍学后,我帮妈妈做生意。新疆的冬天特别冷,零下20多摄氏度的天气我们也要进货送货,常常冻得四肢没有知觉。妈妈心疼我,坚决不让我跟她一起受累,让我进了一家制板厂,我善于学习,一年后被提拔为车间主任,我觉得生活开始射进阳光。然而好景不长,爸爸下岗了,由于无所事事迷上了喝酒,而且每喝必醉。以前妈妈数落爸爸,他都是默不作声,后来他喝了酒就和妈妈对吵,要面子的妈妈不再像从前那么强势,总是让着爸爸,爸爸得寸进尺,一次竟然把妈妈气得晕倒,正好我碰到,我扶起妈妈,爸爸竟然抓着我的头发边打边骂:“你这个杂种,我白养了你!”从此,我就成了爸爸酒后的出气筒。看着发酒疯的爸爸,我常常怀疑,他还是小时候那个疼我的爸爸吗?
2004年一个冬天,我下班回家,看到姨父(生父)坐在我家里,那一刻我本能地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然而,我很快发现自己不但抬不动腿,反而痛恨眼前这个人。当晚,妈妈和我进行了一次长谈,妈妈亲口说出我的身世,还检讨了她对我的亏欠,她说每次看见爸爸打我,她都疼在心里。我扑在她怀里大哭起来,长这么大,我这是和妈妈最深最亲的一次交流,我破天荒地拥抱了妈妈。妈妈让我跟着姨父回山东,我没有答应,我不放心操劳一生的妈妈,而且我更不知道如何和姨妈(生母)一家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