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丹尼这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已是我从美国回来的第三个年头,他在三年的时间里苦苦地等着我作决定,我却一直在难受而尴尬的婚姻里不停地挣扎。
最后是丈夫做的一件事让我彻底放弃了对他的幻想。那是一个头发染成金黄色的发郎小姐上门来找我借钱,说我丈夫是她的老客户了,他们之间有关系已经好几年了,我要是不借钱给她,她就会把我丈夫嫖娼这件事张扬出去,让我们都没面子。
我打电话把丈夫叫了回来,他痛哭流涕地说,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报复我,因为他总感觉我瞧不上他,所以,就有些破罐破摔,而且,之所以去找发廊小姐,也是他心里想的,他找的女人越脏越贱就越会让我伤心。事实上,他的这个目的真的达到了。打发走了那个发廊小姐,我发现这个家里我是一分钟也呆不了了,这个男人我是一眼也不能看了,他太卑鄙,太无聊,这一切都是他的无知和不思进取的个性所造成的。
想起在美国的时候,丹尼隆重的烛光法式大餐,西班牙的小提琴送上的抒情的小夜曲,都没有让我动过背叛丈夫的念头,我就觉得自己很傻,也许,我真的应该认真考虑一下嫁给那个美国男人。
离婚的时候丈夫让我给他留个面子,别把他嫖娼的事儿告诉我的父母,我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所以,至今,在我父母那儿我还背着个负心的黑锅。在父母看来我跟他的离婚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造成的;可为了我心底还残留的那么一点点的感情,我宁愿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无辜的,他是受害者,而我是一个只想嫁外国人的不安分的女人。
离婚后我马上选择了再嫁,因为我对丹尼这么漫长的等待实在有些内疚,而且,我们很快有了一双龙凤胎的儿女,加上我的儿子,我们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了。
而且,为了那个来之不易的职位,我只在家休了六个月的产假就上班了,而丹尼成了不折不扣的“家庭妇男”。
每天早晨都是他最早起来为我上中学的儿子做早餐,然后,开车把孩子送到学校,然后,再回家跟我接班,照看双胞胎,我则匆匆忙忙开车去上班。
后来,家里实在忙不开,又找不到合适的保姆,他索兴把工作给辞了,在家专心致志地带三个孩子。
我常问他,现在可是你太太在养家,太太的收入比你高,你不觉得心里不平衡吗?
他睁大了灰色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要不平衡?我太太比我能干是我的骄傲,我太太比我赚钱多是我巴不得的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者说正是因为我优秀,我才会娶到这么能干优秀的太太,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对于我的儿子,他也常常说,这是上帝对他的奖赏,一下子给了他这样一个英俊少年做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