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她站在那片叫做蓓蓓的麦田里,我站在叫做林林的麦田里,彼此招着手,喊着对方的名字,开着无边无际的玩笑。
有一天我们玩的久了,夜色已经很浓了,我恰巧看见天空中有一轮美丽的月亮。
我吻了她。
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她嘴唇的温度。
她推开了我,然后飞快离开了那片美丽的麦田。
我想追上她,但是却怎么也无法迈动自己的步子。
第二天,我去的很早,可是刘蓓已经坐在那里了。我沉默了一会,当我鼓足勇气想向她道歉的时候,她先开口了:“小林,这道题怎么做?”
那天路边的麦田显得很精神,我说麦子好象要熟了。
快乐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的短,那年麦子熟的时候,我初中三年匆匆地结束了,生命中的三年匆匆地离我远去了。我不是感慨生命的无情,而是害怕,害怕自己以后不会再有这样快乐的三年,不会再有和刘蓓在一起的三年。
刘蓓去了另一所学校读高中,但是似乎距离已经分不开我们了,每天傍晚我们还是会不约而同的出现在那片麦田,我们对着美丽的月亮许下了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诺言,美丽的月亮见证了我们纯真的爱恋。
我们约好一起读大学,一起参加工作,一起慢慢变老,那时侯我很想快一点变老,因为我很想看看刘蓓老了以后的样子。
有一天,刘蓓显得很不开心,我问她什么事,她说没事。后来我知道了,原来刘蓓的爸爸要送刘蓓到国外念书。
我不想刘蓓离开我,不想她出国,但是刘蓓说她想出去看看,她说出国的机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她还说她一定会回来,因为她要嫁给我。
我知道外国的月亮其实不会比其他的地方更漂亮,但是只要她说她想出去,我一定不会阻止她,而且她不必为我承诺什么。
刘蓓说:“虽然你不在我身边,虽然以后或许会见到比你好的男生也说不定,但是我一定不会变心。”
我装做思考的样子,然后又格外认真地说:“我可不敢向你保证什么,爱情可不能接受考验的,说不准我会爱上别人,虽然你又美丽又温柔又大方又可爱又善良又调皮。”
我本是想逗刘蓓笑的,但是刘蓓哭了,哭的很伤心。我想劝她,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已经是泪流满面。
刘蓓去了澳大利亚,我考进了大学。最初分开的日子里,我们之间鸿雁不断。每次看到熟悉秀丽的字时,我总也压抑不住想见她的冲动。
只是往后她的信写得越来越短,最后一封信七个字:“最近我很好,勿念。”
之后我又接连发了大约四十封信给她,但是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音。
一位和刘蓓相熟的朋友告诉我刘蓓在澳大利亚和一华侨的儿子定了婚,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到中国。
听完这个消息我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伤心。或许是真的,时间是可以洗平一切的,爱情是经不起考验的。
大学毕业以后,我到了一所中学教书。虽然清贫了一些,但是还算是稳定,业余时间写些稿子给报社,也有机会拿点稿酬。
偶尔还是会到我和刘蓓曾经时常流连的那片“麦田”。“麦田”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华的商业区,那条曾经干净安宁的柏油路如今也已经被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踩踏的破旧不堪。
有一天我似乎在这条路上看见了刘蓓,也好象不是刘蓓,而是另外一个人。
但是不管怎么样,每个无云的夜晚总还会有美丽的月亮出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