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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底失望了,决然地在上面写下了“同意离婚”的字样
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去医院做产前体检。每每看到别的女人有丈夫小心地搀扶着做产前检查,我的心便百般滋味。在孩子出生的那一段时间里,我每天都是自己一手提着药瓶、一手扶着墙壁走向洗手间的。那时的我特别敏感,满脑子都是故乡的事和故乡的情。其实,我更加害怕的是,我和赵伟的婚姻会出现问题,因为人生总是充满着变数。
初时,我们几乎每晚都通电话,但后来他的电话越来越少,内容也由情意绵绵变得冷冷淡淡。
孩子出生之后,为了照顾孩子,我不得不辞去工作,经济因此而变得拮据。由于经常睡眠不足、吃喝不正常,我的身体也变得比较差,可当赵伟从阿特劳州打电话询问家里的情况时,我却说:“一切正常。”
为了能够给孩子买营养品,我咬牙挺着,去街上乞讨似的拉主顾,给人画像,到华人餐厅做服务员,后来还辗转七八家工厂,装过玩具、卖过电器、缝过服装,但所得微薄,生活依然十分困难。
1998年,赵伟委托律师来信要求离婚,理由是为了扩大经营,必须与那位日耳曼族姑娘结婚,最后还说给我一定的经济补偿。
他的信像箭一样射中我那毫无防备的心,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浑身瘫软地跌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脸,泪水禁不住从指缝中淌了下来。我觉得一切都虚无缥缈,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第二天早上,我给他挂了个电话,说不同意离婚,也不需要什么补偿,我和小孩依然等着他。谁知一个月后,却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和赵伟的离婚诉讼书。
我彻底失望了,决然地在上面写下了“同意离婚”的字样。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黯淡、最艰难和最痛苦的时期。我住在简陋的小屋里,只靠晚上在微光摇曳的娱乐城中推销啤酒赚来的钱维持生活。有一次,正值隆冬,我担心女儿冻着,出门前给她加垫了一张电热毯。一个小时后,当我匆忙赶回家里时,只见电热毯冒出缕缕白烟,女儿痛苦地在床上挣扎着,身上的棉衣快烧着了。好险啊!我把女儿紧紧地拥在怀中。那一晚,我的身子一个劲儿地哆嗦着,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小鸟,独自躲进丛林中舔着从心里流出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