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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透明总是粉碎一切美丽。
她这才知道他已经步入中年,并且已是大腹便便。扬子想到孙明结实的小腹,鼓鼓的肩膀,对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体就渐渐失去了兴趣了。
幸亏这个男人还有点钱,因此他穿得比较讲究,掩饰了他渐露的衰老。 他离异了,有车有房。属于钻石王老五级别。
男人的魅力是用物质打造的。扬子对女友说。
于是,扬子尽量让自己去想他的魅力,这样他们还能在一起吃牛排,喝咖啡。
男人不知道扬子的特殊情况。每当燎火燎心的时候,扬子也只是让他拉拉手。他以为扬子故意吊他。所以,他很不满意地对扬子说:“你这不是存心折腾我么?”
扬子笑了笑:“难道这才是你最终想要的?”
男人提了提西服:“我是这样的人么?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
这样的甜言蜜语从一个老男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像是半老徐娘头上的一朵扎眼的大红花。
想到每次送扬子到家门口,他眼睛里写满饥渴的需要,扬子热起来的身子就凉了半截。她假装看不见,不明白他紧紧拉住她的衣襟的含义。她宁愿和他静静地坐着喝茶聊聊天,隔着距离比肌肉相亲的感觉好。
扬子这样想。晚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那男人的手仿佛顺着她的手指一直向上爬行,然后在她身上游离。
那夜,扬子梦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骑在她身上,撕碎了她身上所有的遮拦,甚至开始撕咬她的肉身。扬子大喊着不要不要。那女人就变成了男人,坐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嘴里还不停地问着要不要要不要。扬子看不清那男人的面容,只紧紧地抓着男人的手臂,指甲抠进了他结实的肌肉里,开始是低低地呻吟,后来也喊了起来,要要要……竟然也高潮迭起……
扬子在一个打错的电话铃声中结束了这个梦魇。寒冷的冬天里她身上居然汗水淋漓,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梦中运做的结果。
扬子坐在床头愣愣的想了很久,梦中的片段惊人的清晰。扬子想到弗洛伊德,她为自己身体有如此强烈的需要而惊讶。
几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之后,她决定给自己欲望放闸。
下车时,她对身后那双充满欲火的眼睛说:“上来坐坐吧。”
他欠欠身,假装不是很想地客气了一声:“那就,坐坐吧。”
扬子看见他锁车时有些手忙脚乱。她心底刚刚被点燃的欲望就被浇灭了一半,但她还是鼓励着自己:“就这一夜……”
她和他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走到家门口,扬子半开玩笑地对他说:“说不定今夜我妈妈来了呢!”他就停住了脚步。明明知道家里此时不应该会有人,但她还是让他在门口等着。扬子深刻地体会了一次做“贼”心虚的感觉。她的心突突跳着,紧张伴着兴奋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居然发现书房门紧闭着,她屏住呼吸轻轻扭开房锁,开了灯,她看见半月没来的母亲真的躺在床上发着轻轻地鼾声。
她赶紧关灯,带上门。然后冲到门口把正要往里迈步的他堵了出去:“我妈真的在,真的在!”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高兴,还有些解脱。
他眼里熊熊的火焰一下子黯然了。仿佛是一种报复,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嘴往她的脖子里拱着,一只手就抓向她胸前的小山峰。扬子忽然间是那么地反感,然后,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虽然只有五成的气力,却也发出了清亮的响声。
他愕然:“你怎如此野蛮?”
扬子这才觉着自己有些过分了,不是自己带上门的么?不是准备了要奉上自己么?怎还装得冰肌玉洁,神圣不可侵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扬子不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什么。是这一记耳光?还是这夜的败兴?
当扬子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她竟长长地呼了口气。
这一夜,她睡得无梦。